嘉铭说:「刚刚关上了门,方便。」
婉约说:「呃,明天我就要回国了。」
嘉铭说:「哦,这样也好,有个安定团聚的家。北京你的朋友多,玩的地方
也多,你肯定很快就会熟悉的。」
婉约说:「但愿吧。你还好吧?」
嘉铭说:「就那样,老样。」
婉约沉默了一,说:「你倒是很忍心,一回去之后,从论坛里消失不说,
也没个音讯给我。」
嘉铭也沉默了一,说:「不是没想过给你发个什么,但是说什么好呢?每
次要敲键盘了,想想,说来的都变了味。」
婉约沉默。
嘉铭有受不了这个沉默,又担心婉约在那边挂电话,就说:「呃,那个,
每天晚上嘛,都会想到你。」
婉约扑哧了一,说:「那吴怎么办?」
嘉铭说:「我本来就是那个温吞样,平常发发呆,吴也不会觉察什么。」
婉约声音有些调起来,问:「你们生活如何?」
嘉铭笑了一,说:「你得真宽。例行公事呗。」
婉约说:「哦,那可不好。」
嘉铭说:「她忙得很,大晚上写聊斋写得不亦乐乎。小孩晚上叫都要我起
来,我白天还要上班,就说累得很,没绪,她抱怨一,也就认了。」
婉约歎了气,说:「你来波士顿,我们那样了,我没想到。你走后,像云
烟一样消失,我也没想到。」
嘉铭说:「我总觉得自己像一间空屋,吴住在里面,以它为家,自
己喜的事,对房本她并不去收拾装。后来你来客,把它整理得
绚丽多姿,但很快就离开了。我能觉得到你的存在,就是无法摸。想起那些
存在,我觉得幸福甜蜜,想起无法摸,那惆怅又得化不开。」
婉约说:「我也一样。你和吴多交交。你们两个都有才,你又是那么
通的人。」
嘉铭说:「我一直试来着,总不成功。两个人很难聊到一起,她的兴趣和快
乐好像都在网上。」
婉约说:「你曾经不也一样?」
嘉铭说:「那倒也是。现在我们除了各自自己的事,交很少。我知她
很有才,但自觉也不那么差是不是。既然她认定我这个老夫和她没共同语言,
我也就懒得去改变她。」
婉约说:「你给她写发在网上的那些诗,看能不能惊艳到她。」
嘉铭说:「诗这个东西,写不就写不,要写也没味。我和吴油盐
酱醋,那份细腻已经被消磨光了。」
婉约想起嘉铭那笑的睛和富有染力的笑容,如今话里全是颓废,就很
心疼,说:「但你总得在生活里找其它的乐,比如孩。你女儿很可。」
嘉铭微笑,是:「是她的笑容让我打起神要好好生活去。当然还有你
的好。」
婉约说:「时间长了,她长大了,我们老了,过去的也就慢慢淡了。」
嘉铭说:「谁知呢。或许哪天受不了了,会写什么,比如小说啥的。」
婉约笑:「我知,小说,你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