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
他只是死了。
看来,这辈将不会再有这场球会了。
顾廷烨一目十行,这才咬着牙缓缓泪来。
秦书念猛然抬看他,只见他脸上个了然的微笑,继续:“这个梦我从来不敢,每一次……到刚才就会惊醒,这是第一次持续了这么久,想来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顾廷煜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惊讶。秦书念显然也注意到了异常,她将那双手拉过来一看,便知那并不是一双病人的手,而是和这个年纪的所有儿郎一样,结实、健康的手。
顾廷煜面对着无动于衷的秦书念反而更自在些,因为他真的想象不到任何不让他难堪的反应,所以他只是回看向她,喃喃自语:“如果我不是我爹的孩就好了……不,那样你还是我的姨母啊。如果……我不是母亲的孩,你不是母亲的妹妹,你只比我大三四岁而已,我想与你相识,以男人和女人的份。”
我只梦到你了。
少年的呼堪堪打在她的脸上,透着一丝常年被药罐浸着的草药味,一秒却被满园的桂花香味所覆盖。
说着,顾廷煜信步朝她走来,他张开双臂将她虚拢于怀中,也俯凑近了她的脸。
见秦书念沉默不语,顾廷煜便知那是默认了。
“我最想的,竟然还是抱一抱你。”
他抬起看着院外的天空:“母亲,你看,今日天真好。我有了梦寐以求健的魄,也有很多事想,我想去看一看二郎所说的边境山河,想见识见识三郎常去的市井茶室,想放肆策,想借酒歌……”
梦卡的时效还没过,梦也没有醒。
顾廷烨连着跑死了三匹,从门前时直接摔了来。
“母亲……对自己的早有预料,交代了大哥哥和她的丧事不许静昀跪灵,交代要我照看你,交代……她年纪轻轻嫁来侯府继室,是她一生之痛,好在府中有我聪慧可,聊以藉……叮嘱你我二人,以她为戒,就算来日妻遭遇不幸,也不要贸然迎娶新妇……”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
“二哥哥,母亲说了什么?”
他看着满府的素练惶然不已。明明离家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短短两月中,他先失去了大哥,又失去了母亲!
不过那都无所谓,反正顾廷煜快死了,反正她也不是真正的小秦氏。
秦书念还是决定不等二郎三郎了,只是提笔留了封信,这日夜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
料理好顾廷煜丧事的第六天,汴京夏了。
“什么?”
顾廷烨是被人抬到灵堂的,今日是小秦氏停灵的第三日。顾廷炜一看到他,本来就红的眶瞬间泪如雨。
院中陷了长久的沉默,秦书念不知该对他的心思如何评价,或是厉声喝止,或是温言宽,或是可怜他快死了,给他留一个好的幻象。
可是,我没梦到那些。
“你这可不像是只想抱抱我”,秦书念说了句风凉话,却没有躲。
从小对自己视如己,疼他,教导他,陪伴他的母亲就这样……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
坐在凳上的秦书念呆愣了许久才回神,看着梦卡化作光消散于空气中。她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那里有滴泪,却不是她的。
顾廷烨看着他扑自己怀中嚎啕大哭,自己却一丝一毫也哭不来。
风起,花落。
许不是第一次这个梦了,顾廷煜见她还能搭话,很是耐心的指着墙解释:“你看,松叶没站在那守着我,你也没有躲开我,这只是个梦。”
陈妈妈了泪,递给顾廷烨一封信。
看着两人交叠的手掌,顾廷煜目光闪烁:“我是快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