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安静了几秒。纪寒若有所觉地抬起后，准确地越过其他人投来的那些或诧异、或不满、或失落的目光里，对上了那双乌黑的眸。

        “......而且这里可以看到你工作的地方。”她又站回落地窗前，指了指远某栋大楼上的logo，“那个和你文件上的一样，对吗？”

        “纪寒。”

        “先吃东西吧，一会该凉了。”

        纪寒轻笑了一声。

        以现在他们的关系，纪寒无法通过肢接来安她，只是说：“我有别的房产，一会我们就去那边。”

        *

        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纪寒。纪寒并不喜在别人面前吃东西。被白看看倒是无所谓，但那时除了她病房里还有四个大汉。他很介意。

        纪寒没有打扰她，站在原地默默看了她一会后，走到吧台边吃自己的白人饭。

        “有一些。”

        当他穿着那藏蓝的真丝浴袍来的时候，白正坐在地板上看那些书，发垂落来，很专注的样。

        她跟着他去餐桌边，坐在他边，在他准备给自己喂的时候忽然有些犹豫地开：“我可以自己吃的，那个小孩也是自己吃的。”

        常识的缺失让她没有察觉到这是一种偏，白只是了。

        “大概二十分钟能到家。”纪寒看了路况，“餐已你以前的谱准备好了，有其他想吃的吗？”

        白摇摇：“就在这里吧。”

        她摇摇：“谢谢，那些就够了。”

        白当时划伤的是右手，左臂也受到了磕碰，最开始的那阵自己是吃不了东西的。虽说后来磕碰不疼了、非惯用手也能勉用来吃饭，但能喂饭的几人都乐于惯着她――给她喂东西的时候不但可以有名正言顺的亲密接，“白在依赖我”这件事带来的满足也让足以让他们的负面绪暂时消减。他们的过度溺，导致这个以前总是不愿意添麻烦的人在机场门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小朋友都能自己吃东西之前，丝毫都没有意识到被喂着吃饭有什么不对的。

        “嗯。”纪寒走到她边，“近期我会居家办公，陪着你。”

        “风大时的确会觉到晃动，但层的楼会晃才安全。这栋楼为了止摆，也安装了阻尼。纽约并不于地震带上，你也不用担心地震。”纪寒顿了一，“简单说的话，晃动很正常。楼不会榻。”

以前是白总是乎乎地主动贴过来，他才被捂化了的......

        “好。”

        纪寒没理解她奇怪的逻辑，她现在可能对“死亡”也没什么概念。

        对于男人来说，开始工作和结婚是两个最容易发福的时间节，纪寒为了维

        白确实有怕：“我觉在晃......”

        该死！她从楼上掉来后，可能潜意识里会怕！

        失忆并没有影响到她的聪慧。

        “我想选你。”白看着纪寒，说。

        良久后，他才找回自己颤抖的声音。

        “上面还有很多层，如果塌了的话，也不止这一层会塌。”

        被说服的小姑娘看了纪寒后，然后乖乖张开了嘴。

        白从书里抬起，看向正垂着眸用叉把芝麻菜和藜麦送嘴里的纪寒。他背着光，看不太真切，但白觉得他吃得很......漂亮？

        “好。”

        他真的是存心把她养得很气，什么都给她准备好了。除去日用品，甚至心挑了些面向儿童的科普读给她。素来有洁癖、一回家就要洗澡换衣服的他现在倒是变得不那么介意，等她吃完带着人在家里逛了一圈后，才脱外服去了浴室冲澡。

        这一次，她还是选你。

        “阻尼，地震......”陌生的名词让她有些迷茫。

        “好。”

        “为什么你吃的东西和我们不一样？”

        “但你在害怕。”

        纪寒的公寓位于曼哈顿，正对着中央公园，由于层数很，可以将中央公园整个纳底。终于离开医院的白对什么都很兴趣，她走到窗边看了一，脸发白地退了回来。

        “你是病人。”纪寒夹起一块胡萝卜，喂到她嘴边，“你的手现在还会疼，等完全结痂了再说。”

        熟悉的声音喊他名字的时候让他心都快了几分，他故作镇定地放叉，问：“嗯。怎么了？”

        纽约的六月很，纪寒给她打着遮阳伞，小心地将人护车后座。纪寒坐到她边，意识想去搂她腰的手停滞了一，有些僵地收了回去：“累吗。”

        “乖。”

        她吃相虽谈不上什么优雅斯文，倒是安安静静的，不会发什么咀嚼的声音。至于“吃得腮帮鼓鼓的”这种事，这几个人也不会给机会――深能一闷，不深当然慢慢来才能培养――送她嘴里的都是一小筷一小勺。

        坐了太久飞机，即使是等舱，白还是有些神不太好的样。她看着窗外的景，好像又陷了脑风暴中。

        纪寒心里后悔：“别看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