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如此懒散,大太太心底的忌讳莫名一松,倒是蹙着眉看不惯了,“早前有阿承在我自然也不用凭靠你,如今他这幅样俨然是不成了,我叫你回来便是接任秦江盟的,你如此不当紧岂非白费我一片心。”
帕绕在外衫的盘扣上,一扯就散开了,飘飘然然像烟雾一样。烟雾一散,便是苏清颜纯然带着微微吃惊的脸,在没有月光的晦暗中像昙花一样惊艳。
苏清颜看着他将自己的帕收了袋,怔愣之竟没想到阻拦,等人走后依旧有些凌乱。
“不叫您姑妈。”霍予打断她的话,“我记着了。”
大太太看他隐有不耐,转了语气:“我虽嫁霍家,但于霍家上来说终究是外人,这偌大宗族如今只有我们姑侄才是骨里连着血脉,我把后半辈都堵在你上了,可别让我压错了宝。”
大太太边的事旋即上来将乌木手把的提灯接在霍予手中。
霍予看了又阴来的天,咙一便是一句:“大嫂对大哥真是深义重,大晚上还推来晒月亮。”
“姑妈说的是,我听您的就是。”
今夜的天有些阴沉,霍予来的时候月亮就躲了云层里,将他的影也隐晦暗中。
他回过的时候苏清颜已经自己爬了起来,匆匆谢过他就要去理会霍承。这让他到莫名的不舒服,于是在苏清颜侧而过的时候揪住她肋系的帕。
霍予摩挲着手把,脸上看不清表,只闻一声嗤笑,凉薄淡漠,“你说怎么有些人的望就填不满呢?外戚当权……呵,真当自己是太皇太后了。”
霍予没搭腔,看她推着霍承往回走,月门的斜坡力气不够上不去,却也没跟他吭一声跟小犊似的在那使劲儿,嘴巴便控制不住:“你边的丫都死了?”
天阴晴不定,霍予回院的时候碰见小花园里的苏清颜,推着霍承似乎在散步。
苏清颜琢磨不透这个小叔的脾气,面对如此调侃也只能一本正经地回:“医生说总躺着容易生褥疮,来也算活动一。”
大太太勾着的唇角连自己也没发觉有些僵,拍了拍霍予的手臂。她已无回之路,只能着堵上这一把大的,赢则生输则死。
霍予抬眸定定了看了她片刻,在她心中莫名不安的绪再度升起时,但见他笑了一笑:“放心吧,我一定让您得偿所愿。”
苏清颜被他说得发懵,回的时候没注意,轮椅倒退回来将她一撞而倒,直接趴在了地上。
本来平常的事,被霍予一说苏清颜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于矫,毕竟她对霍承也没到深义重的地步。
当,若信不过我,我继续老实当个前卒就好,反正您是我亲姑妈,我在秦江盟有吃有喝后半辈不愁还不用费力好的。”
“说了――”
事觉到他心有些起伏,只听他发了两句,罢了恭敬送他去。
“大哥没说过,他这个弟弟贪得无厌,狼野心么?”仅仅是一声“谢谢”如何得上如此评价?
霍予疾手快,推住轮椅的扶手才免于从她上压过去。他直接将轮椅推到斜坡上的平台,不甚温柔地一脚踢得轮侧了半分,将霍承固定在黑黢黢的草木阴影。